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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壳里也许没有珍珠—蔡雅玲个展

“人物随访”聚焦于当代雕塑领域中青年艺术家的个展,具有实验性的群展,著名艺术家的大型美术馆个展以及 相关的策展人、学术总监,还有实验性的艺术团体和独立空间的负责人等。

作为“云雕塑”的一个深度访谈栏目,坚持三个基本原则:一 现场性――在中青年雕塑家展览现场或工作室,以视频形式采访艺术家;二 艺术家角度――基金会志愿者艺术家作为记者和编辑面对面采访;三 基于雕塑的视野――关注从三维空间出发的雕塑、装置及身体等相关展览与事件的发生。





编者按:

2020年8月22日,蔡雅玲在上海狮語画廊“贝壳里也许没有珍珠”个展开幕。

文字进入她的作品始于2015年的《妈妈,我再也不喜欢你了》,至今已有六年。不同于一般的女性作者,她坚持呈现自己生活中的真实情感,为这种呈现创造恰当的艺术形式。她提取日常生活中有深切体会的词汇和话语,探寻日常材料与文字情绪相对应的雕塑形式,把女性成长过程中身体和心理被压制的体验和感知,自然地渗透在材料的处理方式里,勾勒出当代女性面对现实困境的耐力与抵抗,搭建起与大众的生活经验共情的基座。她不断解放自己,更新文字内容和材料语言相对应的方式,大声说出藏在心底的“脏话”。


 

展览海报,图片由艺术家和狮語画廊提供



Q:云雕塑

A:蔡雅玲

 

Q:你使用不同的材料像珠帘、木头之类的去做成文字,这些方式与经典的观念艺术使用文字有什么不同?

 

A:经典古Annie观念艺术作品中的文字主要是一种标语性质,重要一个作用是批判。我的作品可能大部分是从我亲近的身边的人或者说书上的一句话。我把它们的前后上下文都抛除掉之后,很简短的一个词语或者一句话,表面上看是对于我来说很私密的一些语言,但其实放到公众环境中之后,每个人都可以进入,然后跟它发生关系,我觉得这个可能是我们之间的一种区别。材料其实对于我来说也很重要,我不会简单的用霓虹灯管,或者说把它直接写在墙上,而我要用一种我认为特别恰当的材料,包括布展的方式去传达我想要传达的这种感受,所以材料和空间的运用也是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一个部分。《妈妈,我再也不喜欢你了》,那件作品是我女儿对我说的一句话,对我造成了一个很大的触动,而为什么造成触动的背景,是因为我生完孩子有两三年一直待在家里,不能进行创作,所以我有很多的话想要说出来,但是用之前的材料又不能够特别过瘾得表达,所以当时她的这句话就深深的感染了我,我就想要选用一种更直接的方式,就是直接把她的话做成作品挂在墙上。

然后我当时就用了一个木头,其实木头对于中国传统的雕塑系来说,它是一个很常见的材料,然后我就想着用木头把这个字刻出来之后,再用火去烧它,它就变成了炭灰、炭黑色,就像是木头失去了它的生命,在燃烧的过程中也带走了它的能量,就变成了像灰烬一样的东西。我觉得这种材料的结合能够特别好的表达我当时的心境,从这件作品开始,我就开始用一些亲人之间的对话,还有比如说朋友,女性的朋友,她们给我说的一些话“leavemealone”,还有这次的新作品BITCHES。

 

Q:具体谈一下这次展览作品的新意?

 

A:“我算不算一个好人?”这句话是阮玲玉她在询问别人的时候的一个问题。我很希望能够在上海,这个独特的城市中去挖掘一些在上海城市中女性的一种身份,或者说她们的一个力量,所以就选择了阮玲玉作为一个代表,然后把她一张比较典型的肖像进行一点改造,然后用这种珠帘的形式把它穿出来。然后因为珠帘,它的特性是只要你拨动它,这个形象就会散开,进行波动或者说进行一种变形,我觉得可能就是它的魅力所在。

然后第二件新作品就是对面墙的BITCHES,这件作品灵感来源于我一位特别好的朋友,她平时是一个特别优雅文静的女性,这个单词是她最近经历了一件事情之后,她说的第一句脏话,我把它记录下来,我说这是送你的一件礼物。其实我觉得这个单词它其实有

很多的含义,它不光是字面上的含义,其实也是一种女性的自信,或者说对抛除掉性别的一种当下的社会一些事情的反应。它最美妙的地方,我觉得在于它和影子之间的关系,它是实的,然后影子是虚的,但是在布展中,我们把后面的影子调的特别实,它就冲淡了前面的珠帘。特别是当它摆动的时候,它带来的那种细碎、犹豫或者说不清楚的感觉,可能会增加很多更有意思的地方。

 

Q:云雕塑

A:蔡雅玲

 

Q:你使用不同的材料像珠帘、木头之类的去做成文字,这些方式与经典的观念艺术使用文字有什么不同?

 

A:经典古Annie观念艺术作品中的文字主要是一种标语性质,重要一个作用是批判。我的作品可能大部分是从我亲近的身边的人或者说书上的一句话。我把它们的前后上下文都抛除掉之后,很简短的一个词语或者一句话,表面上看是对于我来说很私密的一些语言,但其实放到公众环境中之后,每个人都可以进入,然后跟它发生关系,我觉得这个可能是我们之间的一种区别。材料其实对于我来说也很重要,我不会简单的用霓虹灯管,或者说把它直接写在墙上,而我要用一种我认为特别恰当的材料,包括布展的方式去传达我想要传达的这种感受,所以材料和空间的运用也是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一个部分。《妈妈,我再也不喜欢你了》,那件作品是我女儿对我说的一句话,对我造成了一个很大的触动,而为什么造成触动的背景,是因为我生完孩子有两三年一直待在家里,不能进行创作,所以我有很多的话想要说出来,但是用之前的材料又不能够特别过瘾得表达,所以当时她的这句话就深深的感染了我,我就想要选用一种更直接的方式,就是直接把她的话做成作品挂在墙上。

然后我当时就用了一个木头,其实木头对于中国传统的雕塑系来说,它是一个很常见的材料,然后我就想着用木头把这个字刻出来之后,再用火去烧它,它就变成了炭灰、炭黑色,就像是木头失去了它的生命,在燃烧的过程中也带走了它的能量,就变成了像灰烬一样的东西。我觉得这种材料的结合能够特别好的表达我当时的心境,从这件作品开始,我就开始用一些亲人之间的对话,还有比如说朋友,女性的朋友,她们给我说的一些话“leavemealone”,还有这次的新作品BITCHES。

 

Q:具体谈一下这次展览作品的新意?

 

A:“我算不算一个好人?”这句话是阮玲玉她在询问别人的时候的一个问题。我很希望能够在上海,这个独特的城市中去挖掘一些在上海城市中女性的一种身份,或者说她们的一个力量,所以就选择了阮玲玉作为一个代表,然后把她一张比较典型的肖像进行一点改造,然后用这种珠帘的形式把它穿出来。然后因为珠帘,它的特性是只要你拨动它,这个形象就会散开,进行波动或者说进行一种变形,我觉得可能就是它的魅力所在。

然后第二件新作品就是对面墙的BITCHES,这件作品灵感来源于我一位特别好的朋友,她平时是一个特别优雅文静的女性,这个单词是她最近经历了一件事情之后,她说的第一句脏话,我把它记录下来,我说这是送你的一件礼物。其实我觉得这个单词它其实有

很多的含义,它不光是字面上的含义,其实也是一种女性的自信,或者说对抛除掉性别的一种当下的社会一些事情的反应。它最美妙的地方,我觉得在于它和影子之间的关系,它是实的,然后影子是虚的,但是在布展中,我们把后面的影子调的特别实,它就冲淡了前面的珠帘。特别是当它摆动的时候,它带来的那种细碎、犹豫或者说不清楚的感觉,可能会增加很多更有意思的地方。

 

左:蔡雅玲《妈妈,我再也不喜欢你了》2015,枣木,240×60㎝,图片由艺术家和狮語画廊提供

右:蔡雅玲《1987年的我》2020,艺术家的头发、的确良布,100×100×10㎝,图片由艺术家和狮語画廊提供


左:蔡雅玲《我们没有什么不同》2020,雪纺、头发,500×147㎝,图片由艺术家和狮語画廊提供

右:蔡雅玲《红海》2020,水晶珠、不锈钢丝,尺寸可变,图片由艺术家和狮語画廊提供

 

展厅左边挂起来的,灰黑色的布帘《我们没有什么不同》,它上面印制的像波浪一样的东西,其实是我母亲、我女儿和我的头发拼接而成的,然后把它们打印在雪纺布上,远看就像一片黑色的波涛汹涌的大海。然后我再用一些真实的头发在上面绣了一些女人体的局部,三代人的头发连接成一片海洋,每个家庭我相信都有这样的一种经历,我们和母亲之间的关系,我们和下一代人之间的关系,它就仿佛同时身处一片洪流中,很多事情都默默地纠缠在一起,我们希望能够跳出海面,脱离掉一些羁绊,但是最后会发现其实是不管是基因也好,或者是冥冥之中也好,我们都永远紧密的联系在一起。

展厅中间的这一片红色的珠帘,是我专门为这次展览所制造的。红色的珠帘,我把它的形状大大小小的拼到一起之后,它有点像血液滴下来的感觉。中国我觉得红颜色它是一种政治的象征,或者说一种表达自由的象征。像我们以前的一些海报,或者说一些宣传,还有一些街上的条幅,它的底色其实都是红色,它是一个感觉好像很喜庆的颜色,但同时它又包含很多的限制,或者说一种约束,一种不得不去服从的一种感觉。它一方面代表一种身体承受的伤害,同时也代表一种生命力。

 

Q:以往作品的感性因素在新作品的材料语言中是如何扩展的?

 

A:早期比如做卫生纸,树枝,我其实是用这些材料去模拟一些身体感知,模拟一些身体的形态,当我成为了一个母亲生了孩子之后,或者说社会上的一些新闻事件,或者说身边一些女性朋友的处境,都会让我更加敏感,以至于把注意力放大到整个群体中,而不再是仅仅局限在我自己的身体,或者是我跟周围,我母亲和我孩子之间的关系,我觉得这个是一个可能对我来说重大的改变。比如说从头发这个系列的作品来谈,在之前我用我和母亲的照片,通过一种缝制的方式去覆盖当时的照片的这种形式,可能还是处于一种我跟她的一种私人的交流,我觉得是一种很隐秘的情感。然后到现在这件作品之后,从题目可以看到这点,《我们没有什么不同》,虽然上面印制的头发是我们三代人的头发,但是我希望表达的情感却是我们所有中国甚至全世界女性这几代人之间的一种血缘的关系,或者是那种汹涌的情感纠缠不清,想要跳脱的那种感受,其实就是变得更为广大起来,它的关注的面、范围逐渐的变大了。

 

Q:作为一个当代艺术家,你是怎么处理自身和社会或者外界的复杂关系的?

 

A:我认为一个好的艺术家的作品一定是忠于当下的,他/她一定要如实的去反映我们正在每天发生、时时刻刻在发生的生活。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的关注点开始慢慢的越来越大,不再局限在家庭中,而是扩大到更大的人群中。它能够记录当下的社会,记录当下社会中作为一个女性她的一些心声或者她的一些呐喊。我觉得这点会在我的作品中越来越明显的看到。而且我觉得“成熟”这个东西,它对于当下的女性,她们的成熟是一直在成长的,我觉得这种感觉很有意思。当一个女性,她在从一个女孩慢慢遇到所爱的人,结婚生孩子,承担各种生活的压力,承担角色带来的变化,然后慢慢衰老,她的一生是特别有魅力的。她所经历的每一次不管是生孩子的阵痛,还是每个月所经历的痛苦,都成为她生命中,使得她越来越坚强的一种折磨。这种折磨,反而成为了一种力量。所以我有时候总说作为一个女性艺术家,在随着生命的一点一点长大,随着她所经历的事情的一点点增多,她的作品应该是越来越厚重,她所关注的东西也越来越丰富,这种矛盾、冲突、愤怒、痛苦,都成为她作品中非常重要的灵感,我觉得这种经历可能并不是男性艺术家所能够接受的。这些复杂性,也会让一个女性艺术家,在成为一个成熟的艺术家之后,她的作品绽放出超出人性超出性别的一种力量。

 

Q:云雕塑

A:席宇

 

Q:请谈谈蔡雅玲个展落地狮語画廊的契机?

 

A:我们关注到蔡雅玲是在去年的今日美术馆“王世廓”奖项上。当时在今日美术馆的展览里,她有一件用木炭做的装置叫《妈妈,我再也不喜欢你了》。这个就是恰恰击中了很多孩子和母亲之间的这种关系的特别核心的一个感人的点,我们就被她打动了。尤其是我们这次女性艺术展,她关注的女性艺术家本身,女性艺术家的身份。蔡雅玲的系列作品就是从少女到成长为有家庭、再到成长为有孩子,不同的身份之间的一些艺术语言都在她的作品里有所呈现。

 

Q:这是第一次与蔡雅玲合作,展览有没有达到预期?

 

A:展览实地的效果是超过预期的。这个又回到一个话题,就是艺术品和艺术展览还是要看现场。就是我们在准备这个展览的时候,看到了很多蔡雅玲创作的照片,就像现在展厅里那个《红海》,一串一串的红色的珠子,我们有看到照片,照片里我们看到形式,但是看不到质感。到展厅里之后我们一下被水晶珠的那种闪闪发光,晶莹剔透,又坚硬又美丽的一种质感所感动了,也正反映了艺术家对雕塑语言对材料的敏感度。这个材料本身就象征了很多女性独有的特质,美丽漂亮又有一个坚强的内心。

 

时间:2020年8月22日



【完





关于艺术家 



蔡雅玲,1984年出生于山西,现居北京。2007年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雕塑系,获学士学位。目前中央美术学院博士学位在读习惯从个人私密的情感角度剖析,以书本中的文字和蕴含情感的私人话语为材料,通过巧妙的互动为观众参与和互动创造大胆的空间。有效的引发了当下对于女性身份的习以为常限制的重新思考。2011年毕业于中央美近几年主要个展有2020年“没关系?”蔡雅玲个展(广东美术馆七号馆)、2017年“陌生的熟悉”楼上实现-蔡雅玲个人项目(北京名泰空间)、2011年“重复的力量”蔡雅玲个展(中央美术学院通道画廊)等。近几年主要群展包括2019年第十三届哈瓦那双年展(古巴哈瓦那大剧院)、第三届和第四届“王式廓奖”青年艺术家提名展(北京今日美术馆)等。

近几年主要获得的奖励有2020年SAP艺术大奖年度新锐艺术家奖、2019年艺术8中国青年艺术家奖、2018年“王式廓奖-最具关注奖”、2017年度“萊俪青年艺术奖”、 北京民生美术馆“民间的力量〞展览铜奖。作品曾在德国柏林Kommunale美术馆、今日美术馆、民生现代美术馆、广东美术馆、中央美院美术馆、金鸡湖美术馆、合美术馆等机构展出。被德国柏林Kommunale美术馆、广东美术馆、合美术馆、汉威美术馆、石门峰纪念公园等公共机构收藏。





排版:郑彭艺

采访:丁晓洁

编辑:邓淇

责编:琴嘎

审校:艾东

资料提供:蔡雅玲、狮語画廊、S - TOUCH 春迹摄影工作室

致谢:狮語画廊


官方网站:http://www.suijianguo.org.cn

官方微博:北京隋建国艺术基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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