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姆·霍金森雕塑中的“时间”| 劳伦斯·林德尔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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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蒂姆·霍金森（Tim Hawkinson，1960 年— ，美国旧金山）作为美国后现代主义艺术家之一，其作品的怪诞风格延续了马歇尔·杜尚（Marshall Duchamp）和布鲁斯·瑙曼（Bruce Nauman）以来的艺术边界问题。霍金森常常利用现成品进行雕塑、装置和综合材料创作，其艺术理念涉及几个经典的主题，包括：身体、时间、翻转空间、神秘事物等。其中，“时间”是霍金森常年持续关注的话题，他很多作品都对这一因素进行了视觉表现，在作品形式上呈现碎片化、直白化的特点。本文属于多篇文章的翻译集合，摘取各文章中关于“时间”类作品的评论部分，意在考察当代美国雕塑家对于雕塑基本问题表现的思维与方法。
蒂姆·霍金森《囊胚》，钢笔、树脂，1999
1、《我热衷的东西》|（美）劳伦斯·林德尔（节选）
原文：My Favorite Things [TIM HAWKINSON]
作者：Lawrence Rinder
时间：2005 年
出版：The Publication and New Media Department at the Whitney Museum of American Art , New York
蒂姆·霍金森的作品中体现着一个重要的特点，即自我反思的僵化性，集中在一个意义循环中回归本体。霍金森这类理念的作品中最具影响力的一件是 1995 年创作的雕塑《H.M.S.O》（图 1），这件作品就像一艘无限增长的高桅帆船，船自身向内弯曲，船体形成一个完整的圆圈，而桅杆形成一个中央漩涡。正如作品的名称体现着超现实感觉一样，船身卷曲成轮子和字母“O”相似，既暗示了圆形，也暗示了一种终结感，揭示在选择和机遇上的无始无终。所以，这件作品呈现出一种深刻的西西弗斯式徒劳感。
霍金森的作品常常涉及到时间和存在的空旷感，例如他的绘画作品《时间的观念》（Conception of Time，1988 年，图 2）首次将时间作为一个明显的主题元素引入他的艺术作品，这件作品像古董时钟的指针，似乎正在给一个椭圆形白色的物体“施肥”。如果这意味着一种“时间”概念的开始，那么时钟指针又从哪里来的呢？甚至，这件作品可以关联到哲学上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另外，中心的留白预示着“负空间”问题在霍金森后面作品中的重要性。
霍金森继续创作时间概念的作品，他把系列作品《秘密同步》（Secret Sync，1990 年左右，图 3、4）称为“死亡纪念”。这组作品的材料全是日常物品，经过细微的改造最终利用各种零部件达到时钟的功能，用来提醒人们死亡的概念。数百年来，时钟的形象一直被象征性地使用，在古典静物画中，与腐烂的花朵和洒出的酒一起形成某种消极暗示。然而，霍金森作品中的时钟似乎并没有病态色彩。这些作品运用了很多奇怪的材料，例如，牛皮信封的扣子、用刷子夹住的头发、缝伤口的线、可乐罐的拉条、垃圾袋上的缠结、雏菊的花瓣、灯泡的细丝等等。这些作品既有冷幽默的一面，又有让人放松的一面。然而，霍金森创作的方法是，通过在普通物体中嵌入时钟，暗示了时间的不可逃避性。
《秘密同步》系列作品之后，霍金森还创作了大量关于时间的作品，例如《旋转下沉》（Spin Sink，1995 年，图 5）包含了圆形重复和尺寸对比，《旋转下沉》由 24 个连续齿轮构成，依次由小到大的排列。这个装置随着从最小的齿轮延伸到更大的齿轮，其转动的速度逐渐变慢，全部齿轮转动大约需要一百年左右。每个齿轮上画着像时钟指针一样的银色箭头，当零件第一次打开时，它们是对齐的，随着齿轮的转动它们变得越来越不同步。就像面对比自己大得多或小得多的东西时，人的感觉会变得很奇怪，速度的对比可以引起人们对自己在时间尺度上的相对位置的认识，人们在较大的齿轮面前几乎是感觉不到轮子转动的，但不可否认每一个轮子都在以不同的速率旋转，也证明时间以肉眼无法观察的流逝。作品《旋转下沉》中，所有的时间无论快或慢都存在于一个连续体上，这一概念是通过一系列齿轮的机械相互依赖来表达的。霍金森通这系列作品的表达，对“时间”这种微妙的、抽象的表现更熟练了。于作品的材料而言，齿轮是由木材刮成的，而有些齿轮本身是巧妙地由艺术家的灯芯绒裤子条组成的。
因此，人类与时钟有一种外部关系，因为他们依靠时钟来维持生活的模式和时间表。时钟的目的不是让人类重新思考他们的现实，而是保护它。然而，霍金森的时钟突破了这些概念的界限：他用自己的双手改变了家居用品的用途，将它们提升为强大的、控制生命的机器。
2、《方言：蒂姆·霍金森的艺术》|（美）霍华德·福克斯（节选）
原文：Speaking in Tongues: The Art of Tim Hawkinson [TIM HAWKINSON]
作者：Howard N.Fox
时间：2005 年
出版：The Publication and New Media Department at the Whitney Museum of American Art,New York
蒂姆·霍金森与时间有关的作品中，也体现出探索未知的潜在意义。虽然，时间的流逝一直存在于自然界中，但将其划分为可测量的单位却是人类的发明。我们不能停止时间，我们不能控制它，我们甚至不能知道它，除非通过一种特殊的技巧，把永恒的无定形的流动混合成抽象的图像，这将完全独立于时间的流逝。霍金森创作了许多作品，试图将自然和人类感知中最无形、最非物质的属性具体化和物质化。
霍金森的作品《浴缸生成的轮廓花边》（Bathtub-Generated Contour Lace，1995 年，图 6）揭示了身体之外形而上的现实，当然，这些现实也体现在身体之中。这部作品的产生有着非常复杂的来源，霍金森躺在浴缸里，里面慢慢地灌满了黑色油漆。并且，他在头上安装了一个摄像头，每隔几分钟就给他拍一张照片，记录油漆在浴缸里逐渐上升，直到完全淹没他身体的过程。随后，他将一帧一帧照片相互叠加，形成了一种关于他身体的“地形图”，他将该图像复制为真人大小的作品。但是，霍金森并不是简单地描绘出连续不规则的轮廓，而是精心修饰了这些轮廓边缘，这些轮廓的每个边缘都是卷曲的。即使是轮廓之间的空白间隙，以及霍金森身体和浴缸之间难以描绘的空间，也都画满了有节奏的线条、之字形和阿拉伯式图案。因此，霍金森身体的形状似乎是由一条条卷曲的线组成的，如果这条线充分展开，甚至可以延伸往返月球。因此，霍金森对浴缸里身体的理解认知，推向了身体背后的无限时空，这是一种从物质到形而上的想象。
假设作品《旋转下沉》（图 5）真的可以缓慢的持续百年周期，它的滑稽的不平衡的形象看上去基本上没有移动，这也暗示着这个时钟的一种静止的永恒。这件作品几乎是随意收集的材料制造出来的，它由一个小小的马达驱动，给作品带来悲怆和普罗米修斯式的英雄主义。这件作品提醒我们自己的肉体和死亡，正如人体是霍金森的时钟，一个混杂着基因、化学物质、组织和器官的“精巧装置”，身体自己从来不会主动报告时间，但不可避免地会提示时间的存在。
3、《蒂姆·霍金森的时间框架》|（美）简·加登·卡斯特罗（节选）
原文：TimHawkinson’s Time Frames
作者：JanGarden Castro
时间：2016 年
出版：InternationalSculpture center.org
2016 年，纽约的佩斯画廊举办了蒂姆·霍金森的个展“霍金森：逆时针”（Tim Hawkinson：Counterclockwise）。在入口画廊中，2012 年的作品《世界时钟》（World Clock，图 7）是 一个生锈的药柜，柜子中的每个物体都跟“时间”有关，每个小物件都由电动方式指针显示洛杉矶、伦敦、巴黎、莫斯科、香港、东京和悉尼的时间。例如，滚珠上的除臭剂代表莫斯科，滚珠上有一根头发，以小时为单位显示时间，球的接缝显示分钟，观众可以自己挤出这些时计中的寓言和隐喻。这是说明为什么亲眼看到霍金森作品中的幽默很有趣。此外，规模也很重要，像这样的小型作品和他的其他巨型作品在现实生活中更具吸引力。
展览中缺少的是比可见的东西更深层次的感觉。在你认识到药柜是一个时钟，并注意到它的所有小动作之后，就没有太多视觉上可以思考的了。然而，这些奇怪的装置和混合物加在一起是一次好奇的旅行，感觉就像一个不安分的心灵，每个物体，无论多么平凡，都有比我们大多数人想象的更多的可能性。例如，几把牙刷可以保持时间，拖把可以说话。
另外一件作品《太阳系仪》（Orrery，2010 年，图 8）是一位 93 英寸高的女士坐在纺车旁，同时转动多个方向。标题指的是宇宙、它的旋转行星和时间。“掌握”时间的畸形的身体不停地在转动，她的头、耳朵、眼睛和手指都在旋转，当然还有由塑料瓶零件制成的轮子。她脚下的地毯上有十二个不同时间的同心移动圆圈，象征太阳系的碎布地毯图案实际上是沙地上的自行车轮胎痕迹。《太阳系仪》让我们看到如何“花费”个人的时间。
4、《能让拖把说话，让药柜报时的机械化艺术》|（美）埃里森·迈尔（节选）
原文：Mechanized Art that Makes a Mop Talk and a Medicine Cabinet Tell Time
作者：Allison Meier
时间：2016 年
出版：Hyperallergic.com
2016 年的展览“霍金森：逆时针”中的作品，跨越了蒂姆·霍金森二十多年的职业生涯，反映了他对身体话题的持续创作，以及关于身体在世界上移动的方式以及它在时间中的流逝。在 2013 年的一次采访中，霍金森说：“我喜欢看到事物在我自己的作品中旋转。”虽然在视觉上有所不同，但霍金森的作品就像亚历山大·考尔德雕塑的精神后裔。考尔德的雕塑要求观众以一种与静止雕塑完全不同的观看方式来考虑自己身体所占据的空间。他还摒弃了自己的机械专业知识，转而采用更直观的雕塑方法，并且善于使用手头的材料来制作作品，霍金森也欣然承认这是他自己的工作方法。在展出的第一件作品《H.M.S.O》（图 1）中可以辨认出来，但对《H.M.S.O》的思考也揭示了更深层次的意义，环形形式类似于时钟，它表示圆形的、无尽的时间流逝。这个主题在整个展览中反复出现，并召唤了霍金森职业生涯中不同时期的作品之间的对话。当人们想到《世界时钟》（图 7）时，人们不禁会想起最初关于时间的作品《H.M.S.O》。
另外，在作品《签名》（Signature，1993 年，图 9）中，在一张旧课桌上的机械设备被编程，在计算器磁带卷轴上反复写下霍金森的签名。每次签名完成后，机器都会将纸张切成薄片，然后将其堆在桌子脚下废弃的签名中。这部作品有一种讽刺的幽默，霍金森考虑自己在生命中的位置时，这种幽默变得凄美，正如大多数人一样，生命是短暂的，他自己的名字在地板上形成了一堆越来越多的“徒劳”。作品《签名》的意图是逐渐表明时间的流逝，通过画廊地板上的一堆签名纸来表示。霍金森熟练地将自己的存在体现在机器中。这件作品被称为复杂而幽默的动态雕塑，并为他后来的作品奠定了基础。
5、《蒂姆·霍金森的莫比乌斯船》|（美）阿里·卡亚（节选）
原文：Möbius Ship by Tim Hawkinson
作者：Ali Kaya
时间：2022 年
出版：Artsy.net
《莫比乌斯船》（2006 年，图10）是蒂姆·霍金森于 2006 年创作的一件木船雕塑，它像莫比乌斯带一样无限循环扭曲。霍金森用扎带和包装材料等日常用品制作了这件小雕塑。莫比乌斯船是对莫比乌斯带数学思想的幽默引用，莫比乌斯带以19世纪的天文学家和数学家的名字命名，是一个只有一侧的表面，以连续曲线的形式存在。霍金森的这件作品定义如下：由于其简单而复杂的空间结构，它创造了一个类似于霍金森将日常材料转化为意想不到和令人惊讶的东西的视觉谜题。
6、《蒂姆·霍金森在中央大市场设计的倒置钟楼与时间嬉戏》| （美）埃里卡·佐拉·赖特森
原 文：Tim Hawkinson’s Inverted Clocktower Plays With Time At Grand Central Market
作者：Erica Zora Wrighson
时间：2014 年
出版：LA Weekly.com
美国洛杉矶市的中央大市场（Grand Central Market）作为城市中心标志，每天前来购物聚集的人流某种程度上象征着这座城市的时间标准。大市场建筑的西北角放置着蒂姆·霍金森的作品《倒置的钟塔》（Inverted Clocktower，2005年，图11），这件作品并不显眼，但它巧妙的提示着人们关注当下的时间。这件作品自10年前（2005 年）安装以来一直没有改变，也许这是一个城市之谜的答案，既衬托着的这座历史悠久的建筑，同时也暗示着未来。（注：中央大市场位于洛杉矶市中心南百老汇 317 号荷马劳克林大厦 [ Homer Laughlin Building ] 一层，大厦始建于1896 年，大市场于 1917 年开业繁荣至今。作为洛杉矶地标建筑，中央大市场完整见证了城市发展史）
1995 年，阿黛尔·耶林（Adele Yellin）和艾拉·耶林（Ira Yellin）买下了地标性建筑荷马劳克林大厦 10 年后，他们委托位于洛杉矶的霍金森工作室为其全新的六层停车楼设计一个外墙作品。在此之前，霍金森已经创作了许多机械钟表作品，比如《角落里的钟表》（Clock in Corner，1990 年，图12）是一个中心有一道折痕的钟面，它放置在两面墙的交叉处，指针横跨在分裂的时钟两面。霍金森最初为大市场建筑的项目设想了一个类似的设计，但事实证明，对于这个位置来说，工程难度太大。霍金森在1996年首次展出的作品《秘密同步》中，用很多普通材料制作了关于计时器的作品，这些让人意外的材料却提供了准确的时间记录。根据同一思路，霍金森在中央大市场的时钟作品挑战了传统形式，时钟罗马数字是反向的，甚至材料也不是灰色的砖石，而是在泡沫上浇筑的增强混凝土，整个就像电影场景一样，向一个虚构的时钟致敬，唤起了一段广泛的、虚构的历史。
最初的作品设计就不是为了一个正常的时钟，进而霍金森将罗马数字顺序颠倒，指针逆时针转动。但有人认为，“倒时钟”可能会给路过的通勤者和附近养老院的老年邻居带来困惑。所以，霍金森带着一丝乐趣回忆道，在建造完成时，他们接到了很多投诉电话，告诉他们时钟顺序倒了，必须重做一遍。因此，时钟无奈被重新制作，指针沿着顺时针的方向转动，但罗马数字标志没有改变，对于那些留心注意的人来说，这是一件有趣而神秘的作品。现在城里的大多数人都不再抬头看时间，这不是什么秘密，霍金森承认：“这件作品是为那些把手机忘在酒店房间里的游客准备的。”
图录
图 1 蒂姆·霍金森《H.M.S.O》1995，织物、木头、线，228×25 ㎝
图 2 蒂姆·霍金森《时间的观念》1988，木头椅子上的绘画，41×2㎝
图 3 蒂姆·霍金森《秘密同步》系列，1990左右，一个可乐罐、一个牙膏，牙膏挤出显示分钟，开盖显示小时，可乐罐上的拉片计算分钟，啜饮孔计算小时
图 4 蒂姆·霍金森，《秘密同步》系列，1990 左右，一包花生，塑料口袋结做为时针
图 5 蒂姆·霍金森《旋转下沉》1995，24 个齿轮、钢、胶合板、泡沫、塑料、灯芯绒、机械，243×703×121 ㎝
图 6 蒂姆·霍金森《浴缸生成的轮廓花边》1995，墨水，203×82 ㎝
图 7 蒂姆·霍金森，《世界时钟》2012，药柜、ACE绷带、化妆水瓶、处方药瓶、牙线、除臭剂、牙刷、塑料杯、泵肥皂瓶、指甲刀和时钟电机，64.8×40.6×53.3㎝
图 8 蒂姆·霍金森《太阳系仪》2010，塑料瓶、购物袋、喷墨、印刷品、麻线、绳子、金属丝、泡沫、弹簧、胶带、铅和钢
图 9 蒂姆·霍金森《签名》1993，学校椅子、纸、木、金属，94×71×61 ㎝
图 10 蒂姆·霍金森《莫比乌斯船》2006，木头等综合材料
图 11蒂姆·霍金森《倒置的时钟》2004，综合材料
图 12 蒂姆·霍金森《角落里的时钟》1990，综合材料
图 13 蒂姆·霍金森《手指钟》2001，塑料树脂和时钟电机
图 14 蒂姆·霍金森《卷尺指钟》1996，塑料树脂和时钟电机
图15 蒂姆·霍金森《囊胚》，钢笔、树脂，1999
注：
图 13、14、15 也是关于时间的作品，但是未找到任何描述性文字，仅做图录。
【完】
关于作者
霍华德·福克斯(Howard N. Fox)，曾任洛杉矶郡立艺术博物馆（LACMA）当代艺术高级策展研究员。他组织过许多大型展览并撰写过这些展览的目录，包括《八十年代先锋派》 （Avant-Garde in the Eighties，1987）、《原始精神：十位日本当代雕塑家》（A Primal Spirit: Ten Contemporary Japanese Sculptors，1990）、《拉里·皮特曼》（Lari Pittman，1996）和《埃莉诺·安廷》（Eleanor Antin，1999）。
埃里森·迈尔（Allison C.Meier），生于美国，布鲁克林的作家，专注于历史、建筑和视觉文化。此前，她是 Hyperallergic 的特约撰稿人和 Atlas Obscura 的高级编辑。为 A&E 传记频道的生物短片系列做出了贡献，揭示了关于流行文化和历史上著名和被忽视的人物的有趣事实和故事，经常为出版物进行编辑和文案编辑。
埃里卡·佐拉·赖特森（Erica Zora Wrightson），出生于美国，曾担任记者、编辑、口述历史学家和诗人，过去十年来一直在报纸、博物馆和非营利组织工作。她目前是洛杉矶县艺术博物馆出版物的执行编辑和自由撰稿人。
排版：郑彭艺
编辑：金龙
责编：琴嘎
资料提供：张宸瑞根据网络资料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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